少年黑漆漆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唇角沉沉压着,比从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凛冽。把校服脱给了喻见,他只穿着一件短袖,拳头捏得很紧,手臂上鼓起分明的肌肉线条。
察觉到她在看他,攥紧的手若无其事松开,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在器材室里待得太久,即使已经缓了一会儿,少女脸颊还是冰凉一片。
“喝点热水。”
池烈收回手,平静地说,“别冻坏了。”
少年语气毫无波澜,站在他们背后的裴殊则憋得脸色通红,最后用尽毕生修养,才没有对办公桌另一边的一家三口当场破口大骂。
岑氏夫妇似乎忘记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从器材室出来后,两个人就一直围在岑清月身旁嘘寒问暖,连向来老成的刘秘书都面露尴尬,低头站在墙角不吭声。
十几分钟过去。
方书仪母女还抱在一起哭,岑平远终于记起还有个喻见:“小见,你没事吧?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和你姐姐怎么会一起被锁在那里了?”
重点落在何处不言而喻。
岑平远抬头,看见池烈,脸又沉了下来:“小见,爸爸也和你说过了,不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待……”
岑平远话没说完。
向来好脾气的李文章先忍不住了。
“岑先生,瞧您这话说的。”老实人李文章发起火来,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格外瘆人,“喻见同学和池烈同学都是我们班上的好孩子,您说的乱七八糟的人是谁?确实,器材室大门出问题是我们学校的错,您要这么说我,我这个当班主任的也认了。”
李文章今天才知道,喻见和岑家竟然有关系。
但这和没爹没妈又有什么区别?
作为班主任,李文章竟然还是从池烈那里,才知道喻见迟迟没有回家。
岑平远被噎了一下:“不是,这位老师,我没有这个意思。”连李文章的姓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