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依旧没回头。
他一直走到小院门口,站在那片伸出院墙的洋槐下,才扫了许平生一眼:“许秘书。”
冷冰冰的、如同对待陌生人的语气。
许平生面上登时有些挂不住,可对着昏黄灯光下神情冷漠的少年,一时间又无话可说。
最后,他干巴巴开口:“池董不知道你已经离开岑家了,阿烈,你听我说,这地方不是你该住的,你还是跟我回……”
“砰!”
许平生话还没说完,人就被直接掼到了墙上。
池烈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那你和我说一说,什么才是我该住的地方?”
过于用力,少年指节绷紧,隐约发白。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平静,平静到让人感到漠然。
“是我妈病死的公寓,林姨宁可带着女儿搬出去也不想再回的别墅,还是那个他一直舍不得让他心尖上的女人搬进去,怕毁了他名声的主宅?”
池烈每说一句,手就攥紧一分。
直到许平生身上那件昂贵的手工西服被捏成皱巴巴的一团,他才松开手:“滚吧。”
简简单单、毫无感情的两个字。
池烈说的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许平生在他面前几乎抬不起头,半晌后讷讷道:“你实在不想回去也行,我给你在市里租套公寓,每个月按时把生活费打过……”
“用不着。” 池烈毫不犹豫打断许平生,“我嫌恶心。”
许平生顿时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已经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头的池烈,记忆里还是对方小时候,在庭院里咯咯笑着、一路奔跑的天真模样。
“你真不回去?”默然片刻后,许平生问,“池董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但池家不止只有池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