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王好记性,昔年往事,皆可下酒,今日当入关与朕浮一大白。”
元冠受的目光盯着沙离师的面部表情,沙离师没有任何慌乱,他嘴角挑起笑意,长声道:“理当如此!”
一位皇帝,一位摄政亲王,就这样把臂而谈,进了玉门关。
沙离师坦坦荡荡,不仅没带多少亲卫入关,身上的刀也摘了下来,如此作态,更印证了元冠受对于中亚局势的某些猜想。
玉门关中酒宴,觥筹交错。
沙离师当先举起酒杯,呈礼祝酒道:“大魏与厌哒,世代友邦,今日小王且为陛下贺,祝两国邦谊,永世不绝!”
厌哒国乃是横跨中亚西域南亚的万里大国,在邦交上,自然不是寻常百姓以为的大魏藩属,而是正经的友邦,所谓朝贡,也只是照顾大魏的面子的说法,其实就是互派使节献礼,不仅沙离师干过,高徽高尚书也干过这事。
元冠受端起酒杯,话说的却没那么浮夸。
“沙王征伐万里,英姿依旧,朕甚倾服,有朕与沙王在一日,大魏与厌哒便是金石难断的兄弟之邦!”
闻得此言,沙离师反而定下心来,元冠受没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许诺,一代人定一代人之事,才是稳妥。
事实上,两国邦交不始于元冠受与沙离师二人,也绝不会因二人而终。
国与国之间存在的不是友谊,而是永恒的利益。
沙离师这位摄政亲王,之所以不远万里从天竺跑到西域,只为了与元冠受见一面,签订盟约,便是因为他有着比元冠受更为迫切的政治需求。
这种政治需求,目前只有元冠受能提供给他,那就是保障厌哒国的东方边境,准确的说,尤其是西域藩属诸国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