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义气,陈昕替父帅谢过了!”
杨忠策马前行,见身旁的少年,并未起轻视之心,答道:“不必客气,若不前来知会一声,杨某心头着实不安。”
陈昕笑了笑,与杨忠并行,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听说将军在洛阳时曾与西边那位陛下有交情?”
杨忠警惕地看了陈昕一眼,淡淡地说:“萍水相逢,未有什么太深的交集。”
陈昕露出了狡黠地笑容,仿佛是一只偷吃到了小鱼的猫。
“假如杨将军,我是说假如,杨将军是西边那位陛下,坐视尔朱荣与生父元颢在河桥交战,为何不来相助呢?”
“杨某不知。”
看着古井无波的杨忠,陈昕摇了摇头,说:“杨将军知道,大家也都知道,只不过不肯说而已。无非是四个字——借刀杀人。”
杨忠盯着战马的鬓毛,并未侧目。
“晋末以来,衣冠沦丧、礼崩乐坏,无论南朝还是北朝,皇家父子相戮者多不胜数,可大家还是不肯说的明白。”
“你父亲教你说的?”
“非也。”陈昕严肃以对:“今日之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以尔朱荣的骑兵数量,河南平原之上,想全须全尾地撤出洛阳是不可能的,唯有西行才可保全性命。”
“西边那位陛下的心病,无非就是元颢,若将军肯答应,白袍军自有兵卒相助,到时候将军替那位陛下除了心病,在西边定会受到重用。”
“荒唐!你这是想要杨某的命,要做,你自己做便是了。”
杨忠冷哼一声,不欲多言,踢了踢马腹便迅速离开。
陈昕惋惜地看着杨忠离去,哎,多好的一把刀,可惜了,如今只能让自己人动手了。
多智近妖的少年,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水灵的眼眸“咕噜噜”一转,便拨马去寻副将马佛念去了。
洛阳城中人心惶惶,仿佛又回到了河阴之变以后的景象。
洛阳百姓家家紧闭房门,听着涌入城内的溃兵在大街上呼啸劫掠,纵火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