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半梦半醒之间,醉意上头时,在看到陆时雨流泪时,陈寂依旧可以清醒起来,脑海之中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哭,他太不舒服,太心疼了,他想把她搂到怀里,手都已经抬了起来,却又放下:“那你说吧,你怎么着才能不哭,你说我就做。”
酸涩感愈演愈烈,陆时雨压了压这种难受,温声跟他说:“你现在沙发上躺着睡会儿,我去给你买药。”
“这样你就开心了?”
陆时雨点点头:“嗯。”
她扶着陈寂的身子,他撑着地板起身坐到沙发上:“好,那我听你的。”
……
家里没有医药箱,陆时雨抓了把伞就下楼买了药回去。这会儿的雨已经下大了,打伞根本没多少用,她腿上已经湿了一大片,裙子全都湿漉漉的粘在腿上,身上也潮乎乎的,衣物湿冷。
紫色闪电一个接一个划破宁静的天空,安静如初的房子里,雷电的巨大声响将这份静谧打碎,陈寂睁开眼睛,视线有一丝光亮,他听到楼下有不少汽车都被震得响起了警报,紧跟着,大门那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钥匙声。
陆时雨刚把钥匙插进锁里,还没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她还握着门把手,此时一下子就被这股向里的力量,带到了陈寂温热的怀里。
手上的药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陈寂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不是梦。
楼道风穿堂而过,裹挟着这场暴雨带来的湿冷意,和暴雨砸在空中的雨腥气。陆时雨下意识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裸露着的皮肤凉意很重,陈寂回过神来,关上门,抵着她站到门与置物柜的夹角之间,将他们之间的气氛烘托得极为暧昧。
客厅的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刚才陆时雨只开了一盏昏黄夜灯,但是这些光不足以照到门口。陈寂往后退了几步,但根本无济于事,这里空间还是那么逼仄又昏暗,她虽没有贴着陈寂,却能感受到陈寂极为强烈的气息,
陈寂没张口,似点漆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陆时雨。
陆时雨呼吸起起伏伏,忽然间有些不敢去看陈寂。
他不说话时,格外让人觉得摸不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