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风很烈,冷且刺骨,陆时雨的大衣被风吹得一鼓一鼓,长发全都向后飘扬着,背影瘦弱单薄,可脚下的每一步都很明确。
她一边绑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拨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眨眼间就看不见人影了。
陈寂指尖微动,无意识地搓了搓指尖,拇指和食指上似乎还留着那种蹭过细嫩皮肤的触感,似羽毛轻轻拂过心头湖面,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陈寂看向副驾驶,她那条奶白色的围巾还在这里扔着,几秒后,陈寂抓起围巾,也紧紧跟了上去。
……
阿姨大概五十多岁,身材偏胖,躺在地上没反应,身子微微抽搐,周围有人就要上去碰她,这阿姨已经开始吐呕吐物了,陆时雨大喊了句“先别碰她!”
说着,冲人群挥了挥手,冷静道:“大家往后站站。”
陈寂拿着围巾过来,都被她拦在了后头。
随后陆时雨半跪在地上,听了听心跳,已经非常微弱了,她脱下大衣,给这阿姨垫在脑后,让她的头侧向一边。
整个过程里,她一直有条不紊地做着急救,救护车来之前还一直半跪在地上掐着这阿姨的人中。
终于过了没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护士抬着担架把这阿姨抬了上去,陆时雨简单说了说情况,不出意外应该是中风了,护士表示了解,随即跟陆时雨道了谢。
这话一摞,周围的人都三三两两给她鼓起了掌。
陈寂也跟着鼓掌,拿着她那条围巾,不自觉地漾出一抹笑,视线就没从前面的陆时雨身上离开过。
冬日寒风刺骨,陈寂却觉得心里莫名有股暖流划过,随之涌上来的是种异样的情绪,她看着温温柔柔的,但干起正事来绝不含糊。陈寂忽地想到高二远足,她那会儿发现他发烧,也是丝毫不含糊,耐心负责又认真,整个人透着一股坚定,教叫不愿去拒绝。
他那时就觉得,她很适合当医生,如今看来,确实是这样,在他心里,陆时雨这个医生比谁都要优秀。
送走救护车,陆时雨身体随之松懈下来,这会儿就感受到了冷风在呼啸倒灌,她里面的线衣跟没穿一样,膝盖又冷又疼又麻,刚才跪的时间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