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越积越多,飘落到脸上化成小水滴,喻唯熳最先败下阵,拉开后门坐进去。
车内温度高,隔绝所有寒意,但也安静得闻针可落,这种静默感,比寒意更为惧人,喻唯熳规规矩矩坐在后座,手搭在膝盖上,看着窗外疾驶而过的景象。
她没出声过问,许贺沉赶过来,他必有了主意。
悍马行使得四平八稳,左拐右拐,开进郊区。郊区比市里的温度还要低些,而且依山傍水,风更凛冽,雪花密集,遮住视线。
往这个方向再走,是墓园。
喻唯熳隐隐有猜测,她终于从车窗外扭过头,看许贺沉。他目光始终不斜视,笔直望着前方,只在等红灯的间隙从后视镜回望,锁住喻唯熳的视线。
“去看看辰松。”
喻唯熳仿佛被吸住,脑中失去运转。好半晌,车已经停下,她才想起:“我忘了买束花带来。”
许贺沉没说话,后备箱打开,是早已准备好的花束。
喻唯熳握着手中的花,他能做到这个地步,不知道来墓园这项计划是谋划了多久,而且,绝不是简简单单来看望高辰松这么简单。
门口的墓园管理员看见许贺沉,客气喊了句:“许董,来了。”
许贺沉略微颔首,“把保存在这儿的那盒子打开吧。”
管理员愣了愣,而后马上反应过来,说:“好的。”
高辰松无父无母,自小在福利院长大,但他生性开朗,不觉得身世悲惨是放纵自己堕落到谷底的原因,也从未觉得自己是可怜的。
喻唯熳最佩服他这一点,站在墓前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子:“松哥,来看你了。”
黑白照片上是一张笑得极为灿烂的笑脸,喻唯熳不自觉也弯了唇,说:“来晚了,你别怪我呀。”
大寒的天气,整个墓园只有他们两个人,喻唯熳蹲着身子,对高辰松讲这三年的经历,好的不好的,开心的不开心的,危险的不危险的,一句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