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汗越多。
想必这话早打了许久的腹稿,说出来却还是紧张。擦了鼻尖擦额头,脑袋仍不住一低一低的。十足十一个落魄大少爷的神态——却莫名让她想起来亲戚家里的小侄子了。犯错惹事的时候,每每也是这模样。眼睛水汪汪的,恨不能变成一只小狗,窝在你脚边上摇尾巴才好。
错了吗?
错了。
下次还敢吗?
还敢。
于是她托着下巴,老神在在地看。
越看越好笑,亦越觉得他十足像那“不知道哪错了反正我先学人家认错”的小小男孩,终于忍不住,“嗬嗬”笑了一声。
“……啊?好、好笑吗?”
他瞬间汗涔涔抬头。
大概是最近都被她的低气压笼罩,在节目组见到亦好像陌生人一样、招呼都不打。
又总忘不了那天她在办公室里一声不吭、唯有肩膀颤抖,看起来在哭一样的背影。此刻倒被她这突如其来一笑,笑得有些手足无措。
而艾卿失笑摇头,没回答他。
只低头从包里掏出包手帕纸,拆出一张,又伸手给他擦了擦汗。纸巾一点一点被濡湿,他的眼神也从紧张到逐渐柔软下来。
“你总不能要我一下就心平气和,接受自己和……关系不那么好的人共事,某种程度上她还是我的领导,”她说,“所以我一定是有一点迁怒的。但我知道你是好心,这是我自己私人的事,不该拿来怪你。”
“我知道错了。”
“你连我和你那个Alice大姐姐为什么吵架都不知道,就知道我生闷气而已,你就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