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餐时说起这事,谢烬和阿沅却都并不意外。
“她的身体本来就是靠你那一尾的灵气修复的, 残魂也只能在那具身体里困顿徘徊。现在你已经化形, 她没法儿挤进你身体里继续厚脸皮地待着, 只能溜了溜了。”
她的前身原本跳崖了结生命,是自弃的。阿沅对那样的人很有些嗤之以鼻,也不怎么感兴趣,只略略解释, 舀了一勺牛奶麦片吞下去, “你今天要跟先生出门?”
昨天是说要去买新衣服来着。
她望了眼谢烬,犹豫着问, “不可以学法术变出来吗?”
“那都是有时效的,能量守恒懂不懂, 你以为妖力是永动机啊。”阿沅嫌弃道, “就你那点控制力,在这儿变身衣服出来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光溜溜了。”
“……”
奚言没好意思说, 自从有了“这里的妖怪法术很厉害”的观念后,她一直怀疑这里的一草一木, 甚至连食物都是幻术变出来的。
她有小半月没出过门了, 学校那边也旷了很多课。之前还能拿“我还是只狐狸”当借口闭门不出,现在已经顺顺利利地化形, 都没有理由再继续家里蹲了。
“去外面看看吧。”谢烬也说。
“挑点喜欢的东西, 你说过想给卢真带礼物。”
她是想出去的, 想再走到热闹和繁华中去,想真真正正地亲自去舞台上跳舞。她还想跟卢真再穿一次闺蜜装——就像知道她们终会有再见的那一天。
可外面的世界既热闹,又危险。
伤疤消失了, 曾承受过的痛苦却还记忆犹新。
对自由的向往和对痛苦的恐惧,使得她心中的天平反复倾斜。
她脚步犹疑地走到院门口,停在门槛内,尾巴缓慢地摇动,却迟迟没有跨过去。
横在眼前的是创伤后产生的心理障碍,同样横在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