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路灯都老旧破败,碎裂灯罩碎裂一半,发乌的灯泡光线不足,昏暗的狭窄小巷里,要借助月色才能看清路面的坑洼。
这两年拆迁大热,旧义去也不例外,小巷两旁都是砖房被推倒的废。
只有这里,是被穷人区都抛弃的废城,几天前才迎接春节,这里却一片冷清,不要说年味,晚饭时间连一缕炊烟味都闻不到。
怀芷站在小巷前,看着最尽头的土坯房,忽然懂得什么叫做“近乡情怯”。
当年父母出事意外身亡,本就不多的积蓄只撑过怀游离第一次手术,后续的治疗费像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后来怀芷走投无路,只能把老城的房子变卖。
后来她进娱乐圈,两三年后终于有了些积蓄,回头想把房子赎回来,却打听到这一大片已经被某个房地产收购,也要搞拆迁。
怀芷看着小巷两旁的废墟,眼眸微动,声音在寒风发着抖:“所以你把整条街都买下来了?”
“嗯,运气很好。”
江凛并不在意地应下,他垂眸看着怀芷身上单薄的卫衣,脱下大衣,轻轻盖在她肩头:“走吧,外面冷。”
伴着鼻尖清淡的烟草味,怀芷还能感受到大衣上残余的体温,她听见脚步声,发现江凛已经走在前面领路,倒三角的背影松柏一般笔挺。
小巷凸凹不平的路面、角落里永远堆积的落叶、红砖墙上石子刻画的印痕一切都在唤起她过去的记忆。
尽头的土坯房在眼前不断放大,走近后,旧时最常见的门院映入眼帘,门栏被反复修补过,新旧木颜色不一,踩上去会发出吱呀脆声。
木板门前有一道淡紫色的布帘,江凛掀帘推开门,进屋后开灯转身,背光处看向怀芷。
怀芷看着屋内陈设,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除了怀游,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留下小时候住的房子,后来为了她上学方便,每三年就要搬家一次,但逢年过节总还要回到这里。
五年前不得已卖掉房子治病,怀芷以为她再也没有机会,再看一眼承载她儿时所有快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