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蛊是苗族所制,我并不精通,只是听已故先师提过一嘴,此蛊极为狠毒,需是长年累月积攒,而在爆发之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验测出此毒在殿□□内,而殿下所说的那碗药,便是引出此蛊的最后一昧,而此蛊只要发作,便,便再无回转余地。”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此蛊在发作后,每个月圆夜便会发作,一次会比一次凶猛,我,我只敢用中成的方子进行对抗,尽可能护住殿下龙体,但至于殿下的眼睛……”
江太医退后一步,利索地又跪了下来:“望殿下恕罪。”
……
等到荣简和伏空青一前一后地进入马车后,伏空青极为沉默,而荣简倒是抱着大包小包的补药,感觉自己像个小丫鬟一般地跟在了这位殿下身后。
等到上了车,荣简看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在心里重温了一遍刚刚那位江太医对自己的叮嘱,这个是补血的,这个是提神的,那个是活通血脉的……
荣简怀疑,江太医这是把自己那儿现有的中成药全部一股脑地塞过来了,要是有个不知道的看到这个,准以为太子殿下是个病秧子。
她长舒出一口气,终于注意到了伏空青不同寻常的沉默。
如来时一样,青年的腰板笔挺,即使是坐在摇晃的马车内,都能一动不动。
可是在青年的脸上,那抹在来时还有的轻松不见了,他此时紧抿着唇,整个人看上去越发苍白,像是一张薄得已经要透了的纸张一样,只需要轻轻一触,便会不堪重负地碎开。
荣简眨眨眼,轻声唤道:“殿下。”
伏空青怔愣了几秒,才应:“嗯?”
荣简想了半晌,终于自己拉近了两人之间不过半臂的距离,几乎是紧挨着和对方坐在一起,她侧头看向伏空青,青年也正微微低头,“看”向她的方向。
莫名其妙地,荣简突然感到有些遗憾。
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青年神采奕奕的眸子,以及看向自己时候,那温柔的笑意。
——可这并不是‘徐荣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