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自然算不得体力活,可给他易容,却也不是个轻松差事。
卫韫玉随手拿起桌案上的镜子递给他:“喏,镜子,你看看还可以吗。”
这是卫韫玉从自己的棺椁中带出的水银镜,人的面容在这镜子中要比铜镜清晰许多。
祁陨接过镜子,映了映自己的脸,发觉格外清晰时,下意识将镜子反转,打量了番。
随后,他指腹抚过铜镜背后的纹路,喃喃了句:“卫世子待你倒是疼爱。”
中原之地,水银镜只此一面。祁陨是认得这镜子的,这是他当年远征突厥之时所得的水银镜,辗转托人送到卫韫玉手上,却并未让她知晓自己所赠。
那时他想,卫韫玉也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大抵骨子里总是爱这些妆扮物件的,他不能赠她衣裳水粉珠宝绫罗,只能赠她一面梳妆镜。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又见了这镜子。
“殿下说什么?”卫韫玉未曾听清祁陨所言,问道。
祁陨摇头,不再多言,只是说:“没什么,我说,化的尚可。”
“那是,我的手艺自然不差。”卫韫玉得意道。
话落端详了易容后的祁陨一番,好生欣赏了一番后又道:“不过殿下生得极好,纵是易容,也掩不住您的容色。”
祁陨倒是头一回听人如此直白的赞他生得好,脸上不自觉便染了红,使得本就如暖玉般的肤色,更添几分红。
他清咳了声,撑着桌案起身,同卫韫玉道:“沈姑娘先回房歇息吧,今日晚间我们便动身离开。”
祁陨一副送客的作态,卫韫玉自然是不能在留。只是瞧着他竟因一句话便红了脸,眉眼间不自觉带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