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祁陨治腿的郎中叮嘱过要修养月余,如今只是大半月过去,按理还要再好生养上一段时日,可祁陨却不打算照着郎中的叮嘱做了。
他会如此,也不仅是因不顾惜自己腿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因为此地不能久留。
祁陨杀京中来的一队二十余人,又断了那太监的双手,让他滚回京城给祁湮报信儿,估摸着时间,这两日,那太监应当已经到了京城了。
当夜祁陨杀人断手,留下那太监的性命,便是算准了祁湮养的这阉奴大抵会如何行事。他若是真的将那阉奴连带着一并杀了,只怕这地界的父母官便要下令搜城追凶了。
可他杀了二十余大内禁卫,却偏偏留下了那太监的命,那太监知晓是祁陨动的手,自然不敢让此地的官员搜查,相反,他还会拼了命的瞒下来是祁陨动的手。
毕竟祁湮下旨杀祁陨,都不敢昭告天下。用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凌迟祁陨,却对天下宣称,先帝九皇子患病不治身亡。
祁湮要民心,那太监自然是知晓自己主子的,如何敢宣扬出去祁陨没死的事,更不敢让天下人猜测,是他赐死的祁陨。
再者说,本该被凌迟而死的祁陨不仅没死,甚至还敢在西北地界如此狂妄的动手杀人,那太监难免怀疑西北如今的兵将官员对长安的心底并不忠心,继而猜测他们暗地里的主子,正是祁陨。
自那日后这小城中十余日的平稳,也证明了祁陨没有算错了。
可十余日的时间,已经足够到长安了。
祁湮从那太监口中得知祁陨活着,只怕会暗中派大批人手来西北追杀他,这地界,眼下也是不能再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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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陨现在已经能在院中如常走动,这日晚膳时辰,用过膳后,他没有像往日里一样立刻到内室休息,而是去了院子里,在寒夜中静静坐着。
入夜后西北寒风刮人,吹的他额间碎发凌乱,隐映着他绝艳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