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听着岑副将的话,另一人欲言又止,好半晌还是住了口。

他本想说,九殿下昔日不曾有夺位之念的确不假,可而今受此大辱九死一生,必然会恨陛下入骨,难保不会动夺位的心思。

又转念一想,当今陛下自出生起便被先帝册为东宫,朝野上下经营数十载,根深势重远非九殿下一介妓子之子能比,如今的殿下,既失西北兵权,又重伤在身,便是有心夺位也无力翻盘,想来大齐的局势并不会因为九殿下活着而有其它剧变。

“那位带走殿下的人是谁?查出来了吗?”岑副将问身边人道。

“查了,只查到从沧州而来。”

沧州?当今陛下未登基前,先帝每年都会派人从沧州送来一副画像,那时九殿下名义上是被流放极北酷寒之地,可先帝许是念着父子情分,虽将他囚禁,但一应供应都比照着皇子,就居住在西北朔州城的一座院落内,直到先帝驾崩,新帝才将九殿下迁到那处雪域营帐,旧时殿下所居的小院也被陛下派来的钦差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至于那些画像,许是也已在大火中烧尽了。

“既是沧州,想来应是先帝留下的人手,九殿下再如何,也是先帝如今唯二存世的儿子,先帝或许是猜到了当今陛下不会放过九殿下。这才留下人手护他性命。即使如此,先帝断然不会让九殿下威胁当今陛下的帝位,便是救了他性命,往后怕也是换个地方幽禁……”

确实,在众人眼里,于先帝而言,当今陛下祁湮才是他耗尽心血培育的皇子,倾注所有爱意心力,自幼亲自教导抚养,又是结发爱妻所生,自会费尽心力为他亲手铺就帝位之路。

至于祁陨,或许就只是先帝宫中侥幸活下来的儿子罢了,妓子所生身份卑微,自幼不得君父所喜,十四岁便扔到西北,兵权说夺便夺,为了祁湮能毫无障碍的登基,更是将祁湮幽禁西北,不允他接触任何外人,甚至试图废了他双腿。

两个儿子,熟亲熟远,轻易便知。若真是先帝所救,那先帝自然不会让他素来瞧不上的祁陨,去动他最心爱儿子的位置。

然而救祁陨的,并非是先帝留下的人手,而是——卫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