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是上午九点,徐知岁来不及家休整,带着行李箱直奔医院。
科室外站满了等候问诊的病人,护士台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隔老远就能听见冯蜜扯着嗓子维持秩序。
看见徐知岁回来,冯蜜如见救星,拨开人群就跑了过来,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徐医生你总算回来了,再不给他们安排就诊,我这小护士台非被人掀了不可。”
徐知岁边走边找钥匙,“下次和挂号员说说,人手不足的时候就别放那么多号出去了。”
“说了说了,但没用啊,楼下自助挂号机老是坏,明明没号了还让人家付费。系统维护的人修了两天也没修好,每次挨骂的都是我们这帮小护士。”冯蜜噘着嘴抱怨,她才来医院半年多,挨的骂受的委屈就比从前二十几年还要多。
徐知岁拧开办公室的门,将行李箱推到一边,又换上白大褂,“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赶快去安排病人进来吧,争取今天天黑之前能下班。”
“好嘞!”冯蜜蹦蹦跳跳跑回了护士台。
办公室里的电脑有些年头了,系统很卡,开机需要大半天,徐知岁好整以暇在桌前等了又等,才堪堪进入到输入密码的页面。
门口传来脚步声,徐知岁瞥见一双黑色男士皮鞋,鞋面光亮,干净得不染纤尘,一看即知价格不菲,可以想象它的主人应该是个极为讲究的男人。
她以为是病人进来了,边埋头输入密码边说:“不好意思,麻烦等叫号再进来。”
来人却不吭声,停在离她工作台半米的地方静静等待。
在这总是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办公室,徐知岁奇异地嗅到了一丝清淡的木质香气,像盛夏的梧桐树,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