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很轻很轻,轻到关洁伸手试探好久才感知到他微弱的气息。
确认完答案,关洁暗自泄了口气,随后拉开椅子坐下,将祝政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直到落到祝政右手才停下来。
目光从结实白皙的手臂一寸一寸往下移动,移到手肘、小臂,最后落到右手腕,落到右手腕那道大拇指宽的疤痕。
关洁的呼吸猛地慢下来,她捂住胸口,埋头深深吸了几口气。
吸完,关洁重新鼓起勇气看向那道疤。
陈川说得一点都没错。
那道疤又丑又难看,中间凸起、结了痂,呈紫红色,弯弯曲曲的,跟蜈蚣似的。
只透过疤痕,关洁也有足够的证据想象到祝政用钉子划过手腕的场面。
那绝对不是一下两下划出来的伤口,是数以十计、百计划的。
也不是一次两次能做到的,而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力道,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地划的。
一遍一遍、一次一次地加深伤口,直到血肉模糊、直到血流成河才停止。
场面太过血腥,关洁不忍直视,只看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
只是这一移,便移到了床头柜摆的那束白玫瑰花束上。
关洁盯着那束鲜艳欲滴、纯白无瑕的白玫瑰,眼里满是惨淡、寂寥。
她低头望望身上的红玫瑰裙,又抬头看看那束白玫瑰花,忽然觉得人生真是太戏剧。
真的,真的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释怀一切了。
第30章 我明明这么厌恶、这么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