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箜是个女孩子,平日里却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大大咧咧,呼朋喊友,喝酒像在喝水,从来不穿裙子,不梳好看的发型,说话的声音也粗声粗气的,一点儿也不好听。
然后,她又欺辱了一个男人。
徐箜觉得自己真的挺好笑的。
那天以后她不敢再见李篌,下了学就去精神病院照顾自己爸爸。总算爸爸的病情在这几年里好了很多,医生说,再观察个两三月左右估计可以出院。
徐箜兴高采烈地去看房子,准备到时候接爸爸过来住。
就在那天,她跟着中介去了小区里的一个两居室看房,房子在十五层,简装修,四壁漫不经心抹着一层白灰,客厅里敷衍性地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窗户大开着,连片纱窗都还没有装。
她死在了那一天。为了救两个吵吵闹闹跑进屋来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子,不小心从窗户里翻了下去。
死亡的那一刻很疼,是以后每次想起来都会头疼欲裂的疼。
徐箜拿着她的那张彩票到了地府,然后彩票被夺走,子时一到,她跟着一众鬼魂赶去了地府。
眼看着跟她一起去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地都投了胎,她却只是在奈何桥上等着,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终于等到了他。
到了阴司之后,他恢复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依旧是软软糯糯的乖巧男生的模样,穿白衬衫,白色帆布鞋,留着好看的妹妹头。
徐箜还记得自己对他做过多么不要脸的事,所以藏在转角处不敢让他看见自己。
陪着他又在地府待了些时日,等他可以投胎的那天,徐箜在后面跟他隔着很远排队。轮到自己时,她趁孟婆不注意,把汤全倒进了忘川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