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就在那日,他不小心冲撞了一位大人,姓孙,被那孙大人大骂痛骂‘阉人!’‘阉狗!’‘没根的畜生!’,而他就真的像一条狗匍匐在那大人面前,受着□□与肮脏的口痰。
快入土年纪的口痰恶臭得犯呕。
是秦北霄刚好路过,停了下来,随意又冷着笑折了折袖子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太监把你撞死了,孙大人。
孙大人觉着这句话晦气得很,又见着是秦北霄,就悻悻走了。
随后他跪在那硌得慌得石板上,按着宫里的规矩想给秦北霄磕三个响头,这是得磕出血来才算诚意,还未磕下去,就听见他道:别脏了我的鞋。
他不跪也不是,跪也不是,从未有过的尴尬与局促,之后秦北霄又道:起来吧,以后若有人以阉人身份辱你,尽管来寻我。
这位又似是自言自语偏又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这世上竟还人信着不论贵贱。
他没听懂后一句话,但前一句话,他是听明白了,之后秦北霄确实也是这般行事的,似乎与他的气质极为违和,可他却也奇怪地融合在了一块儿。
不过尽管融合着这份不属于他的包容,也盖不住他本身的气质,秦北霄似乎愈来愈极端与疯狂了,表面虽然平静冷淡,可仿佛随时都被烈焰炙烤着,狂躁与不安,总会流露,也在用无穷无尽看不见尽头的公文与案子掩埋这些情绪。
袁烁说,从两年前就是这样的,从不会喘口气。只是熬着,像是把自己熬死就好了。
不过,今年却变了,应该是从青州都府之案开始变了,秦北霄平和了许多,整个人似乎安静了,好像有了定心。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次来吴州查案也是,同样像曾经一样为了公事与案子马不停蹄,刚到一处地方就处理事情,连口气也不喘,但这回与曾经不一样的是秦北霄的状态,太稳了,稳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