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烛火的光亮与以前一样,偏生哭了这大半个月, 眼睛都已见不得这亮光了。
云珠压下喉间的酸涩,扯着笑容道:“是太亮了些,奴婢换个灯罩来便好了。”
说着, 便出去拿了个灯罩,换好后, 又将原灯罩拿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进来,面容却是一片焦急与慌张:“小姐,小姐。”
边说,边还往外瞧了几眼。
沈芷宁抬眼见云珠神色:“怎么了?”
“是明瑟馆的小厮过来了, 是之前伺候过秦公子的,说,”云珠犹豫着,而见小姐听到‘秦公子’三字立即起身,便赶紧将话说完了,“说有人在明瑟馆等着姑娘,姑娘——”
云珠的话未说完,沈芷宁已提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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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霄站在明瑟馆的槐树下,此间虽昏暗,但今夜月朗风清,可见缓缓落下的槐树叶,还有衣袂微起。
明瑟馆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及近,踩在铺满槐树叶的地上,沙沙簌簌,秦北霄立即转身,只见沈芷宁已站在不远处,未再过来。
他有点看不清她的面容与神色。
从京都到吴州,他一路赶过来,在路上想好要问要说的许多话,突然之间感受到她与他这样的生疏,所有的话似乎都堵在喉咙间,一句也说不出口。
“阿宁。”秦北霄唤了她,又顿了顿,小心笨拙道:“……我听萧烨泽说,先生去世了。杨建中的人回京报信,说是安阳侯府的护卫干的这事,我觉得不是,定还有他人在谋划。”
不远处的女孩,在昏暗之中孤零零地站着,沉默,许久之后,带些许鼻音的声音轻微传来:“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