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香跟着应和了几声,心里却清楚如果真说让她去退了这门亲事,头一个不乐意的就该是钱氏了。
钱氏现在就像是花了大价钱买了股票的股民,买的时候是潜力股,买了之后小涨了一波就没反应了。
这时候要是抛吧,又舍不得想再看看,要是不抛吧,又怕过几天跌了。
整个人都被架在那儿了。
李玉香不说别的,只说:“不管怎么样,舅母在表姐夫不在的时候帮着照顾着他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管以后表姐夫如何,没人能说咱们家做的不好。”
钱氏一叹:“要不说都说人得看命呢!像你表姐她婆婆,就是一辈子享福的命。没出嫁的时候是家里的老来女,爹妈宠着,后来爹妈没了,哥哥嫂嫂要拿她去换钱,结果遇上了她男人。
别看她男人长得凶狠,可人是真疼媳妇,直接找了个老妈子放在家里,她什么活都不用沾手。
之前打蒙元的时候家里男人战死了,可儿子十四五就能顶起门户,后来又成了燕王府的亲兵,如今儿子没消息,可儿媳家里还照看着她……”
她感慨道:“你说这都是一样的人,我跟着你舅舅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才攒下这么丁点家业,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为了人家发的那几个钱我都得去军营里给人家洗衣裳,可人家呢?一辈子吃喝不愁,没操过心没受过罪,只要在家里吃吃喝喝,这辈子就过去了。”
听了钱氏的牢骚,李玉香劝她:“舅舅和舅母虽然过得辛苦些,可夫妻子女之间几乎日日都能见面,表姐的婆婆虽然活的轻松,可夫妻之间一年又能见到几面?更不提当兵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战场上死人是常有的事,咱们看她是过得轻松了,可谁又知道她是不是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么多年,直到儿子被王府选成亲兵了才松了口气?!”
拍了拍李玉香的手,钱氏说:“你说的也对,谁知道呢?这样一想,我们虽然辛苦,但却一家人都平安顺遂,这也就够了。现如今不像我小时候,走在路上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惹到哪个蒙古贵族被杀了,官老爷们也都不敢多收税,正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挣钱的好时候啊!我真盼着咱们这位皇爷能长命百岁,最好一直当着皇帝,那咱们百姓日子才好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