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时,尹叙笑着自嘲起来:“其实,晚辈很清楚,伯父伯母或是不舍阿珏,或是不信晚辈,并无此刻将她交给晚辈的意思。若要细细轮到,晚辈身上定会有不足之处,这一点,我承认。”
“实不相瞒,外人都道晚辈对阿珏是忽然转性,但其实早在她第一次来长安城时,晚辈便没把持住自己,与她互通了情意。所以算起来,晚辈其实从很早以前,就与她关系亲密。”
“可即便如此,晚辈也没能在当时将她看透。思虑一些事时,会习惯性将她摘出来,自以为是将她隔绝到危险之外,但其实,她并不会因为这种安排,便少受一些伤害,少存一些忧心思虑。”
“相反,她忧心害怕,受伤难过,转过头来,还要表现得无事发生,连一个正经的发泄途径都没有。”
“当初,是晚辈自作聪明将她推开,如今想重新追回来,早已做好准备。”
尹叙语态谦和娓娓道来,像是在说自己,但云珏“紧张在意”的人,从来不止他一个。
这一番话,亦不止说自己。云庭和裴氏脸色早已沉下来。
该怎么说呢?
尹叙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没想过这时候嫁女儿。
所谓局面刚定,外界猜疑仍存,其实都算不上关键原因。
他们只是觉得,若要将女儿嫁出去,那得是经过长久的筛选和观察,在他们认可的人中,随她选择。
无论是云庭还是裴氏,都不否认自己对女儿的骄纵。
可这么久以来,他们的心情更多的是那种——既愿意让她活得自由自在,愿意娇纵,却又欣慰于看到她从未越过大是大非的界限,令人失望的乖巧懂事。
直至今日,面前的年轻人,兵不刃血,几句温言,却似最锐利的钢刀,将他们维持已久的态度劈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