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女郎总是睡不好,还做噩梦,常常在梦中吓醒。
夫人无法,只能带她去寺中上香养身,听暮鼓晨钟,病除心魔。
寺中高僧赠她一份经书,让她每日潜心抄诵,便可静心凝神,她便照做了。
此法果然生效,女郎很快脱开梦魇之困,却也养成了一个习惯。
每当她心中害怕,又或者为什么担心时,便会抄经静心。
“女郎心里是不是有些委屈?”
云珏笔下节奏不乱,调子软软的:“我委屈什么呀。”
彩英:“女郎和尹三郎的事从未瞒着奴婢,奴婢自然希望女郎事事都好,时时都好,万不会随意给女郎添堵。可……”
云珏笔尖一顿,侧首看向她:“可什么?”
彩英心一横:“奴婢替女郎觉得委屈。”
“明明是两情相悦,怎么就成了见不得人的事?此前,尹郎君说你们在历练期间,女郎你又是奉命来求学,不好叫人知道。可现在历练已经结束,他也有了官职,往后只会平步青云,接下来就该说媒议亲了,还不能公诸于世吗?莫不是……”
云珏看着她:“莫不是什么?”
彩英垂着眼,嘟囔道:“莫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有了二心,今日压着,是为来日方便断绝。”
房中有一瞬间的寂静。
吧嗒,是笔轻轻搁下的声音。
云珏看着窗外昏黄的夕阳,说:“彩英,多疑的人,会活得很累的。”
彩英怔愣:“啊?”
云珏眼底映着金橙色的光:“因为多疑,所以不敢相信这世上有不移的情,不毁的诺,不负的心,反而会让很多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