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几人垂眼屏息,自是无缘窥见,除了自尹叙身后探出的那双大眼睛。
看着父亲被母亲带走,尹叙唇角轻勾,亦松了口气。
二人行至门口时,王氏终是回头补了一句——房间里都打点好了,若是还差了什么,务必同下人讲。
随着尹相离开,气氛终得缓解,赵程谨扶了扶额,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其他几人也都陷在一阵异样的沉默里。
尹叙回到原先的座位,露出了一直被护在身后的云珏。
他已完全从刚才的氛围走出来,又像是尹相从没有来过,无缝连接到云珏前一刻的发言。
“云师妹所言,有可取可信之处,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再者,江南诸道经年积累,圣人登位后赋税只低不高,岂会因一两年的上供便兜了家底?此刻求助求援,未免蹊跷。”
“眼下的关键是水寇侵扰,这也是我们的历练题目。无论圣人有何打算与决策,都绕不开此事,此事之后,还会不会由我们继续深入查探其他事,都是后话。”
书房中安静了一瞬。
别说是冯筠和罗开元,便是赵程谨也不由多看了尹叙两眼。
或许尹相位高权重,对旁人本就有天然的威慑。
但尹叙在处事上果断干脆稳抓重点,仿佛不受任何事影响的作风,却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他早该揽职为官,慢慢积累资历,说不好还能继承尹相衣钵,整个相爷来当当。
然而目光一转,看到云珏眼里快要溢出来的光,赵程谨一个激灵,立刻否定了自己前一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