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卓抓着任听霄的手指一软,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后怕。

“还好……”他的声音堵在嗓中,几乎连他自己都无法听清,“我没有害死你。”

任听霄恍然明白了凌卓的恐惧。

原来如此,原来凌卓是害怕他的贸然行动会激怒限制着任听霄的那个东西,所以哪怕一切都准备就绪,有很大可能将那个东西揪出来杀死,他也退缩了。

“我已经快疯了。”凌卓目光发直地盯着地面,“每一次,我想要抓着你的领子,质问你怎么能这么狠,揭露你,让你直白地明白自己在面对什么的心情撕扯着我,但是一想到你可能会再次在我眼前死去,这种恐惧足以压倒一切。我汲汲营营,筹谋已久,但是到了现在,我还是害怕了。”

“我们就这样继续生活吧,我知道你是你,你知道我是我,这样就足够了。”他不知道是在和任听霄说,还是想说服自己,“那个限制你的东西也是被它自己的规则所限制的,只要我们不去碰触它的底线,它应该就不会管我们,我真的不能……再承受一遍……”

凌卓的嗓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哽咽,虽然没有眼泪,但是他的眼里满是空洞和绝望,似乎已经脱离了尘世,唯一还和这个世界有所交集的,就是他死死抓住任听霄的手,至死都不肯放松。

“凌卓……”任听霄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哑得可怕,“你没有害死我,也不会害死我,我还在这里,好好地活着。”

“不,我害死过你。”凌卓微弱地摇头,“那场决战,是我安排和部署的,我太自大了,我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却没算到母兽已经到了孕期末期,这时候所有恶种的力量是最强的……我没有算到,是我送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