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大理寺办案,只论对错,按罪量刑。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曾棣?”
寺丞拿着判卷,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苍老的手微微颤抖:“可是正三品处以斩首之罪,历朝历代都是极少的……”
斩首是最严苛的刑罚,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不过斩首也不是没有先例,只是大多是五品以下的官员,而曾棣这样高的地位……从来都没有过啊。
季子星沉声:“寺丞慎言。曾棣已经不是户部侍郎了。”
截止到曾棣入狱,从他家的地窖中搜出了黄金五十四万两,都察院的马车整整拉了三天。这是一个震撼人心的数字。
天子向来以廉治国,户部侍郎每年的俸禄加上贴补,以及正常的人情往来,绝不会超过千两。曾棣少年英才,在侍郎的位置不过坐了十余年,断然不可能积攒下这么多家财。知道此事后,皇上大怒,已经下令废了他的官。
“凡贪污受贿者,十万两者发配为奴,二十万两者全家流放,三十万两者斩首。”季子星对法例向来倒背如流,“曾棣的五十四万两,以及外头的七座宅院、他妻子娘家的十五间商铺,足够他砍两次头了。”
他笑笑:“我只砍他一次,已经是宽厚。”
寺丞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他的家人……”
“变卖或流放,你们自己定吧,不必再来问我。”
寺丞终于不敢说话,含混地点点头,弯着腰出去了。踏出门时,脸上尚且带着一丝惊恐。
“刘寺丞又来问案子啊?”
娇软明媚的声音在通厅长廊上响起,绯罗蹙金刺五凤的裙摆像浪花一样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