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向书案后面巨大的金边龙纹插屏,沉香木上雕刻的《祖训录》句句良言,字字谨身,是先皇命匠人雕刻于御书房和谨身殿内,只为后继者能时时看见,常常阅读,先皇希望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可以传之久远,大安皇朝永固,长治久安。
“爱卿。如今朕年事已高,每每念及先皇总是深感愧疚。”
杨则善屈膝跪地,说道:“陛下励精图治,四海安定,国富民强。先皇若在天有灵,必然甚感幸慰。”
“但朕子嗣单薄,唯有太子和秦王两个儿子,如今眼见着太子和秦王反目成仇,同室操戈,心痛之余,却担忧着这万里江山,后继无人啊!”
“太子仁爱,实乃治国之才,秦王有勇有谋,令蛮夷闻风丧胆。虽然他们一时糊涂,犯了些错误,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何愁江山无继?微臣以为,大安朝的江山必将千秋万代,江山永固。”
皇上听罢深邃的眼眸浮出笑意,他扶起杨则善,又按上他的肩头,轻拍两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而是摆手道:“爱卿,下去罢。”
“微臣告退。”杨则善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他到了御书房门口,才稍微松了口气,可心底却浮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自从半月前太子寝殿查出巫蛊之后,圣上就命御史台和大理寺联手彻查此事,按理说,他身为御史大人理应参与。
可是,圣上却让他随王伴驾,在宫中住了十多日,伴在身边,同进同出,同食同睡,不是父子甚是父子。
站在一旁的总管太监睿吉祥见从御书房出来的杨则善,一直蹙眉沉默,似乎在思索苦恼着什么,便上前询问:“杨大人可是身体不适?咱家这便喊御医过来给你瞧个脉。”
杨则善回过神来,说道:“不用。刚才只是想起些公务,便一时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