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下班后我们再慢慢聊,你们也要加油哦。”
她走过去后,蔡书虞转回身夸张地举高手,挥了又挥,甜腻的嗓音中装载了浓浓的不舍,仿佛这是什么“送君出阳关”之类的重要场合似的。
目送吴恺元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收回胳膊,随即大刺刺地趴回乔以越肩膀,一边推着她继续往前走,一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念叨起来:“小越你注意点啊,走廊也有摄像机呢,别闷不吭声的,万一被录了下来,转头你又得被骂了。”
“哦哦,知道了。”见了吴恺元后,乔以越心思一直有些飘忽,这时听了蔡书虞的提醒,就如梦初醒般,急急扭头,下意识想补上那些应尽的客套,全然没注意这会儿回头已经晚了,吴恺元早就走远了,结果脖子还没完全拧过去,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蔡书虞一巴掌拍了上来,不过也没用力,就轻轻的敲了一下,随后摁住她的脑袋把她的脸转了回来,继续贴着她的耳朵碎碎念,语气中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啊?下次长点心,别老是话讲一半就晃神,记住了吗?”
“记住了。”乔以越当即点头如捣蒜,在识时务方面她向来是翘楚,不过这次她觉得蔡书虞说得很有道理,所以回答时少了点敷衍,多了点诚恳。
这其实是她的老毛病了,约莫是对自己之外的人或事都欠了点兴趣的缘故,哪怕置身于热闹的人群中,一旦话题和她无关,或者一时没人和她说话,她的心思往往就很快飘去其他地方了,尤其是这会儿和周舒礼的谈话才过去几个小时,突然见到吴恺元,她自然很难不被影响,于是注意力就愈发飘忽了。
“乖。”蔡书虞满意了,又拍了拍她的脑袋,顺带自上往下抚了抚,跟个在撸猫似的。
“唔……”她偏头躲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不含糊的嘟囔,随后用一种打商量的语气小声问道:“小虞,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拍我的头呀?”
“为什么啊?”蔡书虞挑了一下眉,手立马不动了,却也没挪开,而是笑盈盈看向乔以越,等着对方的理由,她以为会听到诸如“拍了会变笨”之类的话,都准备用“人都长那么大了脑子早就发育完了”呛回去了,谁知却听到乔以越一字一顿、以极其认真的语调说道:“发型会乱的。”
原来只是介意发型么?
蔡书虞“嘶”地倒抽了一口气,她素来牙尖嘴利,这次预期落空,盘算好的说辞统统没派上用场,讨了个十足的没趣。
不过她毕竟和外界对上海女人的刻板印象如出一辙的人,连这针尖大的一点亏都不肯吃,哪能轻易被乔以越堵了话头,嘟了嘟嘴,眉毛一拧,一通瞎扯当即手到拈来:“那你老是走神,我不拍你一下,你又没听到怎么办?”
这番话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仿佛她没事就把乔以越当玩偶一样又搂又抱摸来摸去反倒是为对方着想了。
乔以越眨了眨眼,她也知道自己容易走神,若有所思地“啊”了一声后,竟老老实实顺着蔡书虞的话去考虑起来,末了伸出手,细声慢气说:“那你拍我手臂好了呀。”
话音刚落,她就对上蔡书虞似含着震惊的眼神,以及快拧成倒八字的眉毛。
咦?说错了什么吗?她立马寻思起来,只是还没想明白,手就被蔡书虞一把扯了过去,随后就见得蔡书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高了手。
那手抡得又快又急,还带着风,眼见就要以同样迅猛的架势扇她手上,她顿时一个哆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闭上了眼。
她也不明白蔡书虞为什么突然要打她,但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已经是常态了,她也已经习惯不去考虑,遇事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预料中响亮的“啪”声和火辣辣的感触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快的笑,随后手被捧了起来,另一只手摁上她掌心,搓了搓。
“逗你玩呢,瞧你,都吓成什么样了,好啦,知道你宝贝你的发型,我以后注意点。”
蔡书虞抓着她的手咯咯笑个不停,笑够后便拾起此前被中断的话题,“所以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快点快点告诉我。”
“哦,那个是我自己调的。”乔以越慢吞吞解释道,“搬宿舍后整理行李时候翻了出来,就用了用。”
她换香水一直蛮勤快的,只是前阵子处境不佳,每天都焦头烂额的,实在没心情翻花样,用的都是宁神的,第一次顺位发布后局面稳了些,她便有精力鼓捣了。
“哇,你还会调香?”
“也不是,之前陪朋友去一家手工香料铺,挺好玩的,就自己也调了一瓶,感觉味道还不错就一直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