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还记得那不同寻常的一日,天色阴沉,仿若天道老儿漫不经心地打着瞌睡。

他的母亲忽回药宗,只因寒毒发作。

对于母亲,白曛心中有怨,怨她和父亲将自己生下后就丢在药宗,就连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弱冠之礼都不曾回来。可她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十月怀胎之苦,医术造诣深厚的白曛更加懂得。

当她宛若冰塑,连呼吸都微不可察的躺在自己面前时,白曛没有办法置之不理,可他和宗主以及药宗的其他长老想尽办法,仍旧无法挽回她渐息的心跳。

白曛意识到,她,自己的母亲,真的要永远离开自己了……

宗主遣退所有人,只留下白曛和父亲。

父亲将母亲的冷若冰块的手放在心窝,却怎么都温暖不了,他喑哑缱绻地唤她的名字:“菡儿。”

两行清泪滑过脸颊,白曛发现父亲昨日还乌黑的发,今日便两鬓斑白。

父亲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身搭在白曛的肩膀上,满怀歉意道:“因为寒毒,我和菡儿亏待你许多,可这不是她所想,你在她心中是最重要的,为父只求你别怨她……”

仿佛受到重击,白曛身躯一震。

父亲离开,给予他和母亲最后的时间。

“我怎会怨你,我不怨了……”他痛苦地闭目,再睁开时双目灼灼,下定绝心道,“我一定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