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敛回眸色,不平不淡地抿了口茶,似乎不为所动,微不可见地,于身旁一侧,搭在软塌上的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指腹,成了连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小习惯,颇有些焦虑。
不过三刻,马车行到宫墙门口,林长缨和沈清辞下马车后,李叔轻车熟路地将马车放置宫门外一旁等候。
林长缨抬头望去,眸光暗淡下来,眼前这四丈八尺高的宫墙,好似一眼都望不到尽头,红瓦青黛,巍巍宫阙,汉白玉阶,尽是庄严肃穆,不容侵犯。
上次来,还是三年前她接令和林枫华回宫述职的时候,那时的一切都还未变。
身后的沈清辞注意到她的落寞,眸光放柔,随即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走,淡声道:“走吧!”
林长缨应声跟在他身后,徐徐一段路,她注意到沈清辞熟稔地转着轮椅行于路上,掌心依稀可见长年累月的厚茧,动作轻缓,神色平淡,周围的宫人路过行礼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但于他而言,似乎习以为常。
落到此处,林长缨眼底涌上晦暗不明的情绪,终是便将手搭在推把手上帮他推着轮椅,淡声道:“我来吧”
沈清辞一怔,这一个平常人不过搭把手的动作倒是让他有些迟疑,不过须臾,还是双肩放松下来,由她推着轮椅,讷讷地看向眼前金明阶上的白玉。
不多时,迎面走来在宫里按例巡查的禁军,乌压压一片,皆身着黑金软甲,腰间配剑,随即一声令下,便训练有素地以小队分散各处。
其中领头的,看上去不过是二十出头的青年,肩胛腰间缠绕黑银犀角带,多显官位之重,眉宇乌黑,面容肃然,眉眼勾着的尽是威正。
青年看到从南宫门而来推着轮椅而来的林长缨,不由得一愣,随即眼睛亮了亮,欣喜于色,散去些许威严,步伐加快地朝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