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许久之后,他最后选择了这个地方,静静地等到天亮,静静地等到她从楼下走下来,然后静静地看。
一切都悄若无声,唯有那只小炭炉中间或有火苗跳动,隐隐似能闻到一股微甜的香气。
不知她在煮什么,但这份宁寂却和现下的她恰然相契,让他不愿,也不敢再去打扰。
所以,他还是静静地看,直到见她起锅盛碗,开始安然享用这顿朝食。
倘若此刻坐在她身边的不是那个贴身丫头,而是他,哪怕只有一碗清粥,心里也必定是暖的。
那样的相濡以沫,还会有么?
昨日,他鼓足勇气去问真相。
尽管对方并未明言,也没拿出一丝证据让人心服口服。
但那副活像在看痴人傻汉的神情,却始终在眼前挥之不去,恍然就连当年那件事真正的来龙去脉,都显得无关紧要,不必再去深究了。
裴玄思胸口起伏,似乎又有什么东西阻滞了鼻息,不得不张口喘气。
凉风倏然灌进去,刀一般直戳进喉咙,呛得几乎咳嗽起来。
他向来是不愿信命的,对自身如此,别的也是一样。
月尽都还有再圆的时候,何况是人呢?
即便有那道和离的狗屁圣旨横在中间,他也不信她真就能忘了他,放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