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他的母亲,当年不过七八岁,便过了颠沛流离的日子。
幸而她一届孤女流落到松阳之时,被当时的赵朔瞧中,不顾父母亲族的反对,娶了严敏为妻。后来二人生下了赵恪,就此过上了一段岁月静好的日子。
直到后来,赵家家道中落……
赵恪一路于逆境中重振门楣,已是后话。
简单的几句花,已经足够严阁老认准了眼前这个青年的身份。
他苍老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拉住赵恪即将抽离的胳膊,抖着嘴唇道:“你……你真的是敏儿的孩子……”
与七郎、与十一娘一样……都是我的孙儿?
该说的早已说清,赵恪并不想多答话,缓慢而又坚定地收回自己的手臂之后,转身再次登上了前往奉节的马车。
“往事我会看在母亲的份上不再追究,从此之后我与严家照旧是尘归尘,土归土。阁老不必担心晚辈日后报复,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便是。”
……
辘辘远行的马车渐渐远去,直到与天际融为一体。
严阁老孤身站在原地,望着赵恪离去的方向老泪纵横。
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人之将死,回忆平生憾事,最不能忘怀的就是当年在赶考路上被抛下的女儿严敏。
从前他只能一味地骗自己,只当是敏儿死在了赶考路上,可是今日却偏偏得知,这孩子得到了上苍眷顾,不仅没死,还留下了一个天纵英才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