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默念了一遍这几个字,缓缓合上手中的书页,整了整衣摆,打算前去瞧一瞧。
宋先生素来对这几个学生采取散养态度,每日清晨上完早课之后,整整一个下午便任由他们随便做事。范大成正闲得无聊,急忙亦步亦趋地跟上他的脚步。
走至半途,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特地回身喊了一遍陆青书:“陆兄,你日日闷在屋子中读书,不如今日也跟我们一同出门逛逛?”
素来没什么存在感的陆青书抿了抿缺少血色的唇,竟然也默默地丢了手头的书卷,默不作声地跟在了二人身后。
搞得范大成意外又高兴:“陆兄,你心中果真还是有我们兄弟!”
走在前头的赵恪无声地抽了嘴角,懒得理他这般没规矩地乱叫一气,抬脚加快了步子。
“赵兄,赵兄,等等我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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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坊如今在东市鳞次栉比的铺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热闹。
来来往往的书生言语间总免不了些“之乎者也”,使得这往日间净是年轻小娘子光顾的铺子也多了些酸腐气。
婉拒了热情上前荐购的小伙计之后,赵恪抬手拿起一个竹雕笔架,指腹轻轻顺着其上流畅的线条划过。
这座笔架显然雕刻的是《韩熙载夜宴图》中的朱衣文士,意境虽好,可从前赵家富贵时,赵恪见惯各式器具,仍旧能够看出,制作这笔架的工匠雕琢之间依旧有些许生涩。
恐怕,是初学了这些文士喜欢的风花雪月模样,不待熟练便赶鸭子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