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哥……
虽然离得远,但婉婉一眼就能认出他从窗边走过的身影,不会有错的。
婉婉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当下又被扔进去一个小石子,一圈一圈晃荡开了波澜。
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软榻上膝行几步,下颌抵着两臂,懒懒趴在了窗沿上。
因为原先瞧见的次数多,婉婉知道他总是坐在南面那副长案后,若处置公文,大抵一两个时辰都不会起身。
表哥肩上的事务怎么会那么多呢,他会不会累呀?
经常婉婉趴着无所事事地瞧着他,都觉得累了,他仍旧一心公事,半分不曾懈怠。
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他也不尽是如此沉肃。
譬如去年盛夏的晚上,表哥才从宫中归府不久,婉婉就看见他侧坐在洞开的窗边,吹着湖风在饮酒。
那时已是深夜了,他却没有燃灯。
婉婉要借着湖面照映上来的月光,才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
他当时左手上在灵活的摆弄着什么,她看不清,但很快,好像就被他随手扔进了湖里。
婉婉还在想是什么东西?
后来过了好几天,她从河堤路过,才无意中看到,湖面上飘浮这一个极其复杂,但却已经被人拆解得不剩半分秘密的机枢锁盒。
原来表哥就连闲暇时找的乐子,都与常人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