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坐在屋檐上,长腿屈起,手中攀明月濯濯如清月,和月光交相辉映,他垂眸,觑着慕晚:
“你是在兴奋,还是害怕?”
慕晚捂着胸口,沉吟片刻,轻声说:“都有。”
这一战她期待了太久,整整两世,此时真正到来的时候,反而有些害怕起来。
重来一世,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她改变了自己的路,却不一定能改变祁念一的。
慕晚回身,看着坐在屋檐上的楚斯年。
“其实,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跟你这么平和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已经不愿再回忆起,自己究竟是在一种怎样的状况之下从谢天行口中听到“你很像她”这句话的,但却还记得,那次意外撞破玉笙寒和谢天行的密谈。
彼时,已经证道太虚,被称为仙尊的谢天行拿着酒壶,对月长叹:“你说,像她那样的人,她那种不认命的人,怎么会还没挣扎过,就突然没了呢。”
玉笙寒麻木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喉结滚动下,闷下一口酒。
“命不好吧。”
谢天行惨笑一声:“她命是不好,不然也不会遇到我们这群人。在她死后,还扒着她吸她的血。”
他扯着自己一身华美的锦袍,还有头顶的灵矿发冠,红着眼:“十年前深渊大肆进攻,她参加了神机预备役,九汤洞一战她打了,兰泽山一战她也打了,最危险的深渊,她也亲自下了,如今我要顶着她打下来的这份功劳,当这沧寰掌门,她若是还活着,也不知会怎么看我。”
“当时灵虚子掌门仙逝,你作为他的亲传弟子、沧寰首徒,理所应当接任掌门,沧寰若乱,那整个东洲都会乱起来。而你继任掌门,又还缺点拿得出手的战绩,不得已之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