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有银子么?娘亲有急用。”
杨惠惠一愣。
朱氏略略羞愧地低头,“我知道不恰当,可我没法了,伯府的体面不能丢,那些下人的月银,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得按规矩来……你爹深受陛下重要,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不能丢这个面子,还有数不清的人情往来。当初我们毕竟被抄了家,虽平反后拿回来一些,可收成暂时是没有的,有些铺子一笔糊涂账……这段时间我真的焦头烂额啊……”
朱氏絮絮叨叨地说。
杨惠惠说不出什么感觉,她刚才特意点出景峰的身份,一来不抗拒景峰的靠近,二来想把真相告诉家人。
她以为朱氏至少会过问两句,问她和景峰是怎么回事。
毕竟虫虫来得莫名其妙,她之前讳莫如深。她以为,朱氏会关心的。
哪晓得,朱氏只想拿钱。
“……以前不晓得,原来当大家族的女主人这么辛苦,后宅一堆事儿,外面的铺子产业,都得亲自过问……这些日子真的太累了。”
朱氏诉说着艰辛,眼眶渐渐红了。
她一向如此,遇到点儿事儿就容易哭哭啼啼,或许是因着美貌的缘故,只要哭几声,就有男人为她出力,偏偏绝大多数男人都吃这一套。
有的女人哭哭啼啼,是做样子,但朱氏不是,她的柔弱是真心实意地柔弱。容易受伤,容易敏感。
遇到事情,总会先关注自身,忽视别人。
可她又并非懦弱之人,遇到事情了,哪怕哭哭啼啼,也会咬牙去做。
杨惠惠悄悄吸了口气,熟练安慰道:“没关系的,等熬过去了,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朱氏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继续她的话题。
杨惠惠已经习惯她如此,想,或许等她把事情解决了,就会有空去想孙子生父的事儿。
“那……惠惠……”朱氏犹犹豫豫地望着她,目光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