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惠抬起眼眸,安静地问他:“死的那个,真的是你的妻子吗?”
景峰点头,“当然。”
杨惠惠笑了一下,“到底是侍妾还是妻子,客官好好想想,这两者,不一样。”
听到她的问话,景峰沉默,片刻才道:“我还没来得及娶她。”
“那你怎能称她为妻子?”杨惠惠反问,“又怎肯定她愿意嫁给你?”
“我们彼此相爱。”
“相爱又如何?你不没娶她为妻么?”
“因为别的原因,暂时没有。”
杨惠惠摊开手,“瞧,你也有原因。”
“我现在愿意娶她。”
“可她已经死了。”
男人陷入沉默。
杨惠惠又拿出算盘算账,低垂着眉道:“两个人分开,或许仅仅因为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男人孜孜不倦地追问。
杨惠惠抖了抖算盘,将珠子拨得哗哗响,“性格、身份、地位。”
景峰:“我从未因这三样看轻过她。”
杨惠惠笑,“你确定?”
景峰刚想说确定,脑中忽然划过模糊的念头,一下子愣在当场。
他想起杨惠惠一直以婢女的身份伺候他,自己不高兴了就罚她不吃饭,把她关起来,杨惠惠哪怕不高兴,也不敢真正地发脾气。
这些都是在杨惠惠死去的几年里,渐渐悟到的。
他自认为从未看轻杨惠惠,可所作所为,却并没有平等地看待。待她和待其他的奴婢,没有区别,充其量赏赐的东西多点儿。
“客官,该吃午饭了,请回吧。”杨惠惠表情冷漠地伸手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