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在笑,眼神却幽暗偏执,像藏着两簇小小的火苗,如同在无边无际荒原上,最后一个旅人升起的篝火,在漫天黑夜里微弱闪烁。
“公子……”杨惠惠下意识后退一步,心脏怦怦直跳。其实她也想说,景峰,你跟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和你在一起如繁花盛开般美好,却得时刻注意危险。
景峰很美,对她很好,处处体贴她,可偏执阴郁、喜怒无常的性子,又让她头皮发麻。
“惠惠,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心,不肯完全信任我,没关系,我愿意忍受。”男人缓缓道,声音因为病气略微虚弱,虚弱中却又透出一股难言的执拗,“但我不能忍受你背叛我。”
他说得很慢,中途停下来咳嗽一声,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
眼睛却很亮,很深,仿佛他所有的力气和生命,都盛放在他的眼睛里。
被他眼睛望着,杨惠惠觉得自己像一只被蛇盯住的小老鼠,无处可逃,瑟瑟发抖。
那次杨惠惠私下里见了秦昊,被男人发现,男人就把她拉到花圃,让她去摘月季,手因而被刺伤,然后有了以上对话。
“没有,公子多虑了,我没有背叛你!”杨惠惠惶惶摇头,“请你相信我。”
男人深深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我相信你,这次的事就算了,没有下一次。”
然后,他笑着抓住月季的茎,不顾上面尖锐的刺,直接用手拧断枝干,一枝又一枝,拢共拧下十七枝。
杨惠惠背后汗毛倒竖,皮肤紧绷。
男人的手被刺得鲜血淋漓,划拉出大量的伤口,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楚,面带微笑,漫不经心地拧下最美的十七朵花,递给她,温柔地说:“生辰快乐。”
杨惠惠悚然回神,望着身前的月季发呆。
世子爷为什么让她来摘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