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规矩的女人总喜欢聚集在一处。”贞妇们道。
“成日在军中与男人厮混,谁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花翥听烦了,见那群男人越发没有规矩,趴在墙头便开始扯裤腰带,索性扯一个下来,扬起马鞭便打。若有反抗之心,她便拿出官阶压人,好歹是个从四品官。
那些人见她凶狠,又见她手中有权也有兵,闹了一会儿也不敢造次,骂骂咧咧便走。
花翥本欲将他们留下清理门口。茵蕤却道不用。
“人心的成见,固若高山。故而,才要有慈悲堂。”她温柔笑道。
花翥自己浑身麻烦,担心自己留下反而招惹祸端。便只留下宋喜悦与谷羽一道在慈悲堂帮着看守。
宋喜悦留下,鲁大山便也留下。他一脸凶相,身高近九尺,横刀立在门口,再也无人敢前来滋扰。到底欺软怕硬。
“可这般也不是长久之计。”花翥苦道。
茵蕤捏捏她的脸,笑道不过是被欺辱,算不得大事。“事情得慢慢做,何况要改的是人心。后日便是中秋,妹妹与其愁眉苦脸,不如想想今年想吃什么月饼,姐姐给你做。”
后日便是中秋,月儿也圆了不少。唯有月光陪着花翥归家,中途被人叫住,却是章老夫人。
章老夫人衣衫破破烂烂,衣领、衣袖部分也已脏得裹上了厚厚一层泥。偏是脸洗得干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一手牵着一个睡眼朦胧的孩子,对花翥赔笑道带着孩子与小将军说话,小将军切莫见怪,毕竟将孩子留在家中会被人欺负。
两个孩子衣衫上打满了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女孩的头发被梳成两条发辫,拴着红色的头绳。
“路上捡的,丫头可喜欢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章老夫人浑浊的眼中带着阴恻恻的光,那光中藏着藏着跃跃欲飞的欢喜,深埋秘密的眼神。她道河边的歪脖子垂柳下的凉亭有热闹看,说着便对花翥伸出一只手讨要赏钱。
章老夫人虽说穷,骨子里的傲气却还保留了一两丝。而今她气势这般盛,态度这般招摇,花翥知晓是大事,便摸了一点碎银给她。
河边只有一处即有歪脖子树,又有凉亭。
花翥小心靠近,远远见两人对坐,一边是位大晚上还带着幂篱的女子,看衣衫是大户人家小姐,身旁站着一个衣衫精致的小丫鬟。
对面那人,却是褚鸿影。
褚鸿影面露浅笑,言行有礼,谦谦君子,眼中竟还有淡淡的羞涩。与阿柚在一处时的随性全然不同,竟像换了一个人。
原来章老夫人是让她来捉奸。
花翥冷笑,却又佩服。
万清宵时常接济章老夫人。章老夫人见他相思得苦,想要帮他一把。此事若是从万清宵口中说出,多少有挑拨离间的意味,但若从花翥口中说出,便是姐妹情深,相互照拂,章老夫人还能得赏钱。
不少男人说女子无知,却不知宅院中的老太太也八面玲珑,心思极深。
花翥守了许久,终于等到那两人分别。一顶极有派头的轿子接走那位小姐,家丁手中的灯笼上是一个“陈”字。
陈中友。
花翥记得陈中友有四个女儿两个儿子。长女、次女早嫁。用来换下杨佑慈侄女珞珞的女孩是他的长外孙女。
三女儿嫁给了章家的残废儿子,而今虽守了寡,却是天靖城富家公子心中的良配。
陈中友还有一个小女儿,年方二八。名为陈妙露。
而褚鸿影颇得陈中友器重。
目送陈妙露坐轿子走远,褚鸿影才转身离开,未走几步便撞上花翥,眼中的得意尚未来得及收敛。
花翥青着脸,道:“这便是你不去见阿柚的原因?”
“在下不是给了钱?”
褚鸿影说的,便是他给阿柚的那百两纹银。
见花翥面有愠怒,他笑意温柔,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花翥,阿柚是妓.女,一百两银子,酒馆,小院,难道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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