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是一整面的绢丝屏风,屏风上有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那后头,不知是何所在。
她站了一会儿,不见沈臻出来,百无聊赖。于是,她径直去了桌前的太师椅上坐下,又盯住了桌上的四盘精致小点。她今日被大花菜气的,连午饭都还没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臻绕过屏风出来的时候,华梓倾正往面巾下塞点心,她两腿搁在桌面上,椅子只有后腿着地,一前一后地晃悠着。
沈臻走路也不出声,她冷不丁抬眼看见桌前站了个人,顿时吃惊不小,椅子朝后仰着没晃悠回来,轰地一声,人仰椅翻。
“哎哟!”
“……”沈臻看着地上的人,一时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素日里,手下人见他,都是一见面便跪下,他多见的是后脑勺,倒头回看见个仰面朝天的。
他忍笑道:“不慎惊了华主事,倒是本王的不是。”
华梓倾苦着脸,揉着腰,爬起来行礼。她特意没去扶那把笨重的椅子,她不是扶不起,是担心万一散架了,她赔不起。
沈臻倒也不心疼椅子,依然面带笑意,温润如许:“方良说,你来送公文?”
公文就放在桌上,他自行拿起,翻开看了看,誊写的部分,正是华主事的笔迹。他认得她的字,与大多官场中人和闺阁小姐的字不同,不拘谨不刻板,行云流水,如风写意,像她的人一样。
只是,这公文算得上紧急?他从公文上方抬起半张脸,探究的目光悠悠落在她身上。
华梓倾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他一定看破了谎话,她其实只是找个理由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