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远了,卞岁一才回了屋,外面起了风,只是吹了片刻,喉咙间的痒便纷纷涌了上来了,他弯下腰,像一柄薄刃的弯刀,低低地咳嗽了好一会儿,咽下旁边侍从递过来的药。
他体内余毒未清,还需调理些日子。不过也是因为这毒,让他们得以知道赵余的狼子野心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他这毒是前几个月有刺客刺杀皇帝时,护驾时中的,对方被他斩于阶前,却在临死之际从嘴中吐出一只飞镖,直至皇帝面门,事关紧急,他只得用手臂去挡,当时事出匆忙,又急于调查幕后主使,便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哪想这从刺客嘴中吐出的飞镖,竟然还沾了毒,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虽然吃了解药,但短时间内体内的毒素还是难以清除。
追究刺客的底细时,他们了解对方是与赵余交往甚密的一位武将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卒,可惜没有足够的证据,最后也只是罚了那武将。
许是因为余毒的缘故,卞岁一胃口不佳,下完一盘棋,又将这几日看过的书读了几页,见夜色沉沉,倦意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便熄了灯,早早休息了。
他身体疲倦,精神不济,却又是常年地难以入眠,闭目多时,堪堪得以浅眠。
蓦地感到气息不对,卞岁一便瞬间睁开眼睛。
他把眼睛循着感觉落在房梁某处,在如瀑布倾泻的月光之下,渐渐看清了那人。
卞岁一呼吸一窒,他只有枕下的匕首,以前随身带着,仗着它小巧锋利,在如今的处境之下,却显得劣势。
他想静待对方靠近,再一击毙命,对方却似乎没有靠近的意思。担心他此时离开去刺杀皇上,卞岁一终究还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