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裴笙砸小册子的那一声,言倾以为裴笙就要爆发了。
照说他已经知道了她是重生的,为何他还不质问她?莫非是打算看完了再找她算账?
眼见裴笙的脸色愈来愈冷,握着小册子的手不断颤抖,言倾急了,上前一步打断他。
“夫君,还是别......别看了!”
小册子里面记的都是裴笙的坏话,他看看前面就得了,越往后看岂不是心里越堵?
裴笙斜了言倾一眼,言倾立即怂了,缩着肩膀贴在门上,一动不动。
等待的过程漫长极了,她不确定裴笙现在的想法,又不敢再次打扰他,感觉就像是身后站了一个浑身横肉的刽子手,高举着大刀死死地盯着她的后颈。
到底砍不砍她的头呢?
她不知道。
许久,久到言倾发现裴笙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四五遍了,他才放下小册子,静静地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天幕。
天幕下,长安城万家烛火已灭,唯有世子府的青竹苑灯火通明。他犀利的眼睛忽地蒙上一层霜,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太真切。
几息过后,他转身面向言倾,之前沸腾的情绪不知不觉中消散了。
“我是连乌龟都不如的贱人?死I色I胚?”
“气......气话。”
“我在床上没顾及你的情绪?”
“假......假的。”
“折腾我让你感到快乐?”
言倾低着头不敢回话。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她心思没他重,手段没他高,既玩不过他,又逃不开他,只好乖乖认命。
裴笙勾了勾唇,眸底尽是讽刺。
“小瞧你了!”
不知为何,裴笙没有发火、没有冲她发脾气,倒让她心底的弦越绷越紧。潜意识里,她觉得裴笙好像放弃了,究竟放弃了什么,她一时半会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