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特别想说几句狠话,却又说不出口,因为这一切的根本原因都是他要离开。
周嘉阳明确了他们自己的意思,各自都符合他们家长的意见,没有矛盾,没有冲突,看起来连思想工作都不用做,这场谈话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
姜映雪和周嘉阳都这么认为,可沈冰年不是,他的内心在发生激烈的挣扎。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一生属于音乐,他要创作真正属于心灵的神圣音乐,这是他一生的使命。
从A城过来时,他就对自己说,滑冰不影响音乐,只是从这个附中换到那个附中,没什么本质区别,可是哪怕依照最按部就班的轨迹,他也该出国去留学了。
无论留学还是进乐团,它们和滑冰都是根本无法兼容的。
他一直以为,滑冰只是他的消遣,是课余活动,是陪姜映雪的时间,没想到,有一天当他意识到自己将要真正向冰场告别时,会这么的舍不得。
比当年为了考附中差点放弃花滑时更舍不得,那时还能辗转反侧一周后,才决定过来,现在他当场难受得喘不过气。
都怪花滑这该死的魅力!
他心里难过,就一定不能让姜映雪舒服。以前看到她的问题都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他不忍了,教练不看他们的时候,他就一句一句地指出来。
“笨蛋,你这个动作没到位!”
“跟上节奏了吗?”
“冰舞还是需要一点艺术细胞的……”
姜映雪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了了:“沈冰年,你是直接从中二期跳到更年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