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熟的街坊邻居还来送他, 一边拈酸一边羡慕, 却也祝他一路平安, 求仙之路漫漫,如果不成了,回来也是一样,总不过是被笑话两天,以后还是有活儿叫上他,约好了搭新屋子时,都来搭把手。
青年在灵舟上,看着那熟悉故土越来越远,越变越小。
他想的实在简单,也心知修者与凡人的缘分只浅不深,如果以后自己老了,或是古戚也去修劳什子无情道了,那他就还回来,继续盖他的那间院子。
灵舟穿过云雾后,楚清远远望见了古氏建筑顶上的琉璃瓦。
如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璀璨的有些晃眼。
可是楚清不知道,从迈过古氏丈高的门槛的那一刻起,他就已是笼中鸟,再也没有回来的那一天。
他确实天真,而天真与坚韧有时也并不矛盾。
从前的经历给了他适应一切环境的生存力,像是路边一株毫不起眼的野草,在风雨和严霜中熬过一年又一年,等到春满大地,依然可以绿的可爱。
只是这种可爱,在修真世家看来,不过是攀附少主的一种手段。
供养魔胎的事情自然不能外泄,古家人大多只是得知少主从外面接来了个凡人。
却那也是炸开了锅。
密密麻麻的流言在底下传疯了,说是不得了呀,听说有个不知好歹的凡人攀附上了我们少主,妄想要当我们的少君呢。
尤其是在他们见过洗髓伐骨后的楚清后,更是笑翻了天。
原本楚清整日里下地干活,背灼炎天光的,自然晒出了黝黑的皮肤,手上满是老茧,又一身土气,仿佛一只灰头土脸的小山鸡。
可经过洗髓后,也当称得上是明珠拂尘,露出内里光芒。
他穿着仙家的深衣长袍,罩一身秋波蓝,摇身一变,竟也好看的像是只羽毛湿润,神态怯怯的鸾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