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陵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伪装成为匠人的翟大夫,只看到翟大夫站在原地,然后朝着自己极缓得摇了一下头。
“刚刚借着为殿下量体的时候,草民把了一点殿下的脉,”翟大夫缓声,“确实如将军所料……是七杀,而且现在已经毒入内腑,整个内腑都已经开始溃烂——”
他说着,有点儿不忍心再接着说下去,叹了一口气。
“将军也应当知道,此毒乃是更甚于砒-霜和相思子,更何况殿下早就已经病入膏肓,已经由内腑转为在肌肤上了,十二个时辰以内……殿下恐怕是,难逃香消玉殒的命运了。”
景佑陵站在原地,长睫低垂,默了许久以后,才终于干涩着声音开口问道:“先生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将军在找草民前来的时候,其实将军自己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定论,”翟大夫轻微地摇了一下头,“所以草民其实所说的什么,都已经并不重要了。”
在景佑陵第一次看到谢妧手上的伤口的时候,他就瞬间感受到了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逆流,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着这代表着什么,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谢策居然丧心病狂到如此。
谢策自幼时起就一直都跟在谢妧身边,景佑陵当年作为端王伴读,怎么可能不知道谢妧对于谢策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
他曾以为,谢策就是妄杀天下人,也不会对谢妧下死手。
可是现在,对于谢妧痛下杀手的人,却也是……谢策。
景佑陵并非是第一次知道七杀,怎么可能不知道七杀是从五脏六腑之中溃烂到肌肤,谢妧指尖就已经有了端倪,实则五脏内腑都已经腐烂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