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是积劳成疾,悲痛过度所致。”老太医替步练师把过脉,“这是心病。沈二夫人,要多多陪伴令公……”
幼娘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给小莺,小莺立刻捧出一袋金叶子,老太医摆手拒绝了:
“能替令公诊治,是老朽之荣幸,自然是不收金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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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幼娘屏退下人,敛起了裙裳,坐在床边道,“幼娘伺候您喝药。”
步练师哑声道:“你如今是三品诰命夫人,我哪里能使唤你做这些?”
幼娘笑了起来:“幼娘爬得再高,也永远是姐姐的丫鬟,让幼娘伺候您吧。”
步练师不再拒绝。她默默地倾身向前,幼娘捧着汤碗和调羹,一点点地把药喂进步练师嘴里。
步练师轻声道:“幼娘,你老了。”
幼娘愣了愣,随即笑道:“幼娘是福薄之人,比起姐姐芳华永驻,自然是老得更快的。”
步练师摇了摇头:“我也老了。我们都老了。”
岁月无情,年华残忍,时间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幼娘低低道:“幼娘就算走不动了,也会让人抬过来,伺候姐姐的。”
意鹊姐姐没做完的事,就让我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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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娘,”步练师的声音很轻很轻,“扶我起来,我要去个地方。”
幼娘吓了一跳:“姐姐应该静养才是,这又要去哪里?”
“去诏狱。”步练师道,“我要见薄止。”
幼娘眨了眨眼睛,脸色一阵为难。
步练师奇道:“怎么?”
“……”幼娘低下头去,“相国,应是越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