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日一大早,纤云家里就迎来一群不速之客,为主的便是袁府三房的周姨娘和他们请来说媒的王婆子。
周姨娘开口便说她今日登临此地乃是受袁府三老爷和三夫人所托,特意送来袁府五公子的庚帖,用以交换蓝家嫡女蓝璎的庚帖,好带回去测一测男女双方生辰八字是否合婚。
郑夫人当时便大为吃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她翻阅着手中那封书有袁府五公子生辰八字的庚帖,说道:“贵府三老爷怕是弄错了吧?我当日跟齐老太君谈好的乃是在我们青山书院就读的六公子,并不是五公子。”
周姨娘笑嘻嘻道:“我们家老爷和夫人说了,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儿女的婚姻大事历来都是做父母的说了算。老太君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如往年灵光,时常犯糊涂,这一时把五公子说成六公子也是有可能的。”
“我们袁府虽是商贾之家,但也跟你们蓝家一样讲究礼数尊卑。您想想,同是三房的公子哥儿,哪有做哥哥的尚未娶亲,就让做弟弟的抢了先呢?”
“且我们五公子是老爷和夫人嫡出,身份贵重,与贵千金才真正般配呢!六公子自然也不差,可到底是庶出,这尚未考取功名,议亲也未免过早了些。您说是不是?”
王婆子也道:“我说夫人哪,说亲之事宜快不宜迟。今儿日子好,诸事皆宜,这又是两家提前说好了的事,您还犹豫个甚。赶快拿出姐儿的庚帖吧,那边厢袁府的三老爷和三夫人可都在家等着呢,这事耽误不得。”
郑夫人心知,历来交换庚帖测八字合婚都只是个形式,一旦交了庚帖,便算是默认了这门亲事。
到那时红纸黑字,明明白白,就如同石板上钉钉子,再无反悔的可能。
可这一夜之间,六公子换成了五公子,虽说都是袁府三老爷的公子,但袁家如此轻率便出尔反尔,行事做派间不仅无一丝歉疚之意,更只派出一位侧室姨娘来登门议亲,未免很有些瞧不起人,或者说袁府的人根本没把郑夫人母女放在眼里。
郑夫人心中不悦,却也没有明着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