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华没说话,只是把写满不懂的一张纸递给他看。
谁知一个用力,纸张从手间滑落,掀飞到沈昱的脚前。
他还是弯腰捡了起来。
柔软的纸张在他的手中犹如方方正正的白璧,沈昱看到一半时,楚琅华看到他的唇角弯了弯,但很快又平复下去,几乎让楚琅华以为是错觉。
沈昱看完之后,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抬眸看着楚琅华说道:“郡主只是这些不懂吗?”
楚琅华拿起沈昱给她的第一本书,捻住了其中的一部分,“还有没看完的。”
顿了一下,她有些迟疑地问他,“这书,如此之难懂,我真的要都看懂吗?”
在楚琅华的印象中,做账就是借助算盘计算盈利得失,而非是靠沈昱现在交给她的这本书。
可沈昱听罢,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郡主,自古以来凡账本经营之流,无不从基本学起,不学则无基,无基则建筑不牢。《算经》是这门学问中最简单、最基础之书,自然是都要看懂的。”
说完后,沈昱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纸压在镇纸下,然后接过楚琅华书,极认真地为她讲解了起来。
他语音流畅,一字不顿,但楚琅华总有需要他讲上两到三次的不解之处。沈昱对此,也是极为耐心的。
他薄唇微动,便是一串音节流出。
沈昱手中捧着《算经》,楚琅华需得抬头仰面才能看清这上面的字,角度的原因,有时候她稍微扬一下头,就能看到沈昱泽雅的脸庞,和高襟下裹着的一截脖子,而他的目光却始终在《算经》之上,寸步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