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楚琅华也有些担心。
楚隽堂兄是庄娘娘之子,秉性纯良忠正这一点,自然毫无疑问。
但究竟如何,楚琅华不敢说。
万一堂兄纯良忠正之外,又刚正端肃,直言方才被扰了清净,面露不悦,到这时候,楚琅华需得服个软才行。
所以宫人更不应该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她向堂兄道歉。
楚琅华坐久了,手脚冰凉,而楚隽堂兄也还不见踪影。
她又不愿意起身走一走、动一动,便两手捂着绒毛氅子,然后把膝盖缩在大氅的下摆里,一动也不动,省得暖气外流。
楚隽才进主屋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笑着同楚琅华说:“宝庆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清越朗然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想到夏日流动的溪流。
楚琅华方才将鼻梁之下半边脸也缩进了大氅,一时听到有人叫她,忙探头看去声音的方向。
却见一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站在正堂的门口,堵着屋前的光。
庄娘娘所说的腰际长发此时已被鹤形冠子拢住了,琥珀色的直襟长袍将他的脖子衬得越发修长,腰间还别着秋香色的珞子。
他微微笑着,走进了些,楚琅华才看清他天然上翘的眼尾。
他有一双同庄娘娘年轻时一模一样的眼睛。
楚琅华一直没有说话。
他的笑意淡下去几分,开始抚摸起腰间垂下秋香色珞子。
小小的一枚满是棱角的黄岫玉,被他硬生生摸出了圆润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