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惊讶地看着简淡。
一整天了,简淡只吃了早饭和昏迷时喂进去的一肚子药汤, 中午晚上都没吃, 怎么可能不饿?
“你们去休息吧,我也睡了。”简淡重新躺回去,“白瓷,我不用被子, 你铺着吧。”
两个小宫女让到是礼,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白瓷也不客气,果然取了被子垫在身下,很快就有轻微的鼾声传了出来。
简淡一开始没觉得饿,宫女提醒后,她才发现肚子确实很空。
然而,她是真的不敢吃宫里的东西。
沈余之前世死于痨病。
医书上说,肺痨是传染的。
沈余之打小体弱,对卫生和冷热最为在意,多吸点尘土都会吓个半死,又怎会染上那种病呢。
如果是因他自身体质不好,所以才得了痨病,那这一世又为何没得上呢?
她想,沈余之的痨病,大概也是个阴谋。
如今她与沈余之牢牢捆在一处,必须时刻谨慎小心。
皇宫里的夜静得吓人,不但没有夏蝉,便是虫鸣都没有一声。
简淡饿得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便像走马灯似的转悠了起来。
从沈余之搂她,到逼着她同他一起回家,以及马车翻车时的那个窘迫无比的刹那……
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晰,每一次接触都在脑海中变成了慢动作。
简淡感觉心跳越来越快,如同擂鼓一般,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唇,想让自己停止思考,但那触觉又勾起了两唇交接时的微妙体验。
好羞耻,必须打住!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五十五只羊……”她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羊倌,挥着鞭子,一遍遍地把羊群赶进圈里,“十只羊,十一只,十二只……”
当四更更鼓的“咚咚”声穿越重重宫墙,抵达简淡的耳畔,她终于打了个呵欠,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简淡听到身边有人轻声说话,便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一个男人就坐在她身边,一张俊脸与她相距不到一尺。
四目骤然相对,两人都吓了一跳。
简淡身子一动就要坐起来。
“是我……”沈余之赶紧按住她的手,“别怕,我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嗯,不是看看,是问问。”
此地无银三百两!
简淡想起吸1毒血的那一幕,脸又红了,呐呐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沈余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又救了我一次。”
“啊?”简淡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救他了?
她中箭前只是想躲,完全没想过救谁,只是弄巧成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