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期站在寒亭松正前方,后者穿着一件条纹衬衫,最上面的两枚纽扣自然敞开。
韩子期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目刚好落在男人领口处,凸起的喉结分外刺眼。
他缓缓抬起胳膊,指尖放在寒亭松的第三枚纽扣处,微微阖眼,轻出一口气。
他自我安慰,当初寒亭松第一次来他家时,也帮忙脱过衣服,和现在没什么分别。
韩子期缓缓解下第一颗纽扣,随即是第二颗,第三颗,直到上衣纽扣全部被解开。
男人的胸.部轮廓曲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可与当初不同的是,此时的韩子期知道这人身上所有敏感又禁忌的区域,面对那些铭刻于心的理论知识,总会痴心妄想付出实践。
韩子期仍在努力佯装毫不在意,但身体上的本名反应比他狂跳的心还要诚实。
他避开寒亭松受伤的小臂,慢慢把衬衫脱下,指尖每一次无意和寒亭松相触,都足矣让他的心跳向前跳跃半拍。到最后,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一次又一次的触碰,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他把脱下的上衣搭在挂衣架上,转回身把手放在寒亭松裤腰处,轻轻叩开腰带。
韩子期的眼睛直冲着寒亭松的下巴,但眼神却飘到天边。不论是看哪,只要不看他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直到寒亭松的长裤也被他脱.下,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
内.裤。
当初对寒亭松完全没有非分之想时,都没能成功脱下那层薄布,此时的韩子期更为心虚。
他不敢用力呼吸,担心被寒亭松发现端倪。咬咬牙,紧闭双眼,一不做二不休,他扯住内裤的边缘,用力一拽,在男人抬脚的配合下,脱落的内.裤挂在他左手指尖处。
韩子期仍闭着眼,炽热滚烫的手指无处安放。
直到被寒亭松握住手腕,带着浴室潮湿旖旎的声音传入他耳廓,“小孩,你一直闭着眼,怎么帮我洗?”
“啊?哦…我…”慌张间,闭眼看不到方向的少年胡乱扬起手,触上了紧实胸膛,手心还能感受到砰砰的心跳,他急忙挪开手,“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
韩子期突然被人环住肩膀,轻笑声从耳边传来,“你还是这么可爱。”
“好了,去睡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等韩子期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人推出浴室门外。
听着身后传来的水流声,韩子期靠上门板,他双手按住脸,随着惯性缓缓蹲下去。
一定是太笨,被嫌弃了。
为什么可以轻松考第一名,却不会给人脱衣服。
可脱都脱了,为什么不看一眼。
亏了。
韩子期站起身,视线落在左侧手腕处,寒亭松的内.裤,还挂在上面。
脸瞬间发了烧。
到底要不要还给他。
烦人。
自从方文琪被抓后,民警找过韩子期两次,至此,这人几乎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直到今天大课间,翻了半天学校贴吧的常琦说:“哎,要说这方文宇也挺可怜的。”
韩子期笔尖一顿,没回复。
“不过,韩大帅你知道他做变性手术是因为你吗?”
“那是他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
“我知道,我就说这事儿。”常琦收回手机,“我听说,他当初为了和你在一起,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要去做手术,去的还是国内最好的整形医院。”
“不过,这事儿有点说不通。”常琦搓着下巴,转了转眼球,“你说他爸妈不支持,他上哪儿来这么多钱做手术。据说那家医院,全套的整形项目得花好几百万,他上哪来那么多钱?”
“而且啊……”常琦继续道:“你能想到他爸妈见到儿子变女儿的惊悚吗?据说她妈一晚上头发全白了,太他妈吓人了。”
“不过我还是没懂,他既然下定决心做手术,为什么又后悔了?”常琦咂舌,“所以你后来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竟然拿着刀去你家?”
韩子期没回话。
“不过,他家这次是真凉了,倒霉催的。我听说他爸官商勾结,偷税漏税,被人举报了,据说贪污钱数巨大,直接连锅端了,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常琦摇了摇头,“他被抓起来后,他妈也不管他,带着钱连夜逃到美国,但据说在海关处被扣了下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常琦越说越热闹,“就他蓄意杀人这事儿也够他受的,学校已经单方面把他开除。恶人自有天收,他活该,就在监狱里蹲着吧。”
韩子期松了松笔尖。
“我擦,我想起一事儿。”常琦兴奋异常,“不过你说他这种的,到底是去男监狱还是女监狱啊?”
韩子期放学回到家时,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才想起上学前韩司君跟他说,今晚餐厅有庆典活动,晚上要晚点回来,大概没办法给他们做饭。
但寒亭松一向比他回来的早,今天也不见人,他掏出手机给寒亭松拨电话。
通后半天都人接听,韩子期再次回拨过去。
“嗨,亲爱的。”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外国口音的少女声。
“我找寒亭松。”韩子期心底一沉,“让他接电话。”